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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三下乡】吴少华:寻味撷药,行者无疆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在贾岛笔下,采药人仿佛有着与众不同的潇洒浪漫。这首《寻隐者不遇》也带给了普通人对这个特殊职业无限的遐想。

      然而在现代社会,于林中撷草的他们却常常处在被无知批判的边缘。负面评说将寻掘中药这个活计涂上了不光彩的颜色,无端猜测把济世扶人的思想不断弱化。毫无疑问,商业化的进程对这些“冰点”从业者的影响不可估量。

“认药的本事一般是跟年纪大的人学的”

      早在童年时代,吴少华就已经跟着一些师傅学会认药的本事了。老一辈的采药人通常会把附近山林里产出的药材带回村中,而吴少华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不断询问、记录与思考。机缘巧合之下,吴少华开始跟着老人们上山拾药,边采边学,为自己也贴上了“采药人”的标签。1980年后,吴少华也开始收购其他人采得的中草药。“只要认得准药,把药做精了,两边的工作就不会冲突。”

       但是,随着农业经济作物的普及与科技水平的提高,大部分农户更喜欢稳定安全的致富之路。就算不在老家种植山核桃树,他们也更愿意在农田里安置几亩黄精。吴少华也不例外。除了上山采药和收购药材之外,他还在院子的土地里种上了不同类型的草药。

      “最早采的时候可多了,黄精、前胡、山苍子、滴水珠等等,灵芝也有。大山里的草药基本上都能认全。”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惋惜。由于环境资源、危险系数等方面的因素,采药人的数量只减不增。“像平常人上班,一两百块钱一天,而爬山爬得累了也没有几个钱。现在都很自由,我女儿也不像我做这些事,她学的是导游。”

“大江南北都跑过了”

      大别山坐落于安徽省、湖北省、河南省交界处。由于海拔差异比较大,植被变化明显,中药材资源极其丰富。这个地方是吴少华进行采药活动的主阵地。

      “原来是坐绿皮火车,现在是自己开车。到五百里外的地方,坐大巴也要七八个小时。两三个人一起上山,独自哪里敢上。”上山的时候,吴少华和同行的朋友一般只会带一个小锄头和一块篷布。到了晚上,他们通常会拿摊开的篷布垫着身子,在山里头睡一夜。蛇虫叮咬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山上的许多草药可以起到解毒消炎的作用;石路再险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当心一些并不会摔伤。最困扰采药人的,是山洪暴发。泥块、碎石会被猛烈的雨水冲刷下山,掩盖住一切表层的物质。吴少华说,他们在山中也练就了观察云向的工夫。“看到情况不对就赶紧下山,哪怕迟了一分钟也无法存活。”

      1990年,吴少华曾去浙江丽水采购杜仲子。当时,包括杜仲子在内的许多中草药开始被撒苗种养。第一批药材成熟的时候,农户和经销商都获得了不菲的收益。后来,吴少华的中草药生意不止在边近地区流转,通过多种渠道,他还把业务拓展到了福建、湖北、湖南、陕西等地。

      “浙江算跑得多了。前阵子还去过重庆巫溪,弯道很急,路又陡。我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感觉很奇妙。”吴少华笑着说,看到了那么多高峰,真觉得仙霞的山道不算什么,可就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解不开的自由情结”

      “旅药”,是吴少华对自己这些年来四处奔波的两字总结。尽管心中恋家,他的骨子里仍向往着出山。林间草药给他提供致富的道路,他则将自由和情怀付诸实践。

      “以前一起挖草药的朋友也很少联系了。”随着环境保护意识的深入与具体政策的引导,许多采药人都不再从事从前的工作。他们之中,有的开始种植其他经济作物,有的像吴少华一般销售经商,还有的承包别家的土地自产自销。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还坚持着于空闲时间上山采撷。

      吴少华认识几位采崖药的师傅。“年纪大,不敢去冒险了,但还是想多出去走走。”他说,上好的滴水珠与石斛都长在最险要的石缝中。师傅们会把吊绳绑在崖顶的石头上,一步一步地踩在岩壁凸起的地方,慢慢靠近药材。无论是采药人还是这些珍贵的中草药,大山都给予他们最天然的保护。

      覆盆子、吴茱萸、三七草……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早已印在了吴少华的脑海里。他敬畏山林,也感恩山林。从养育他的山林中走出后,迎接吴少华的是不存疆域的天地。而所谓的“药者自由”,是同绿色生态理念紧密联系着的。“其实按照规定的量来合理使用中草药不会有太大副作用,我现在收购的基本上都是农户家自己种的。总会有人误解中药,可药没有错。”尽管道出了现状,但吴少华还是十分支持国家对中草药的发展措施。“你看2015—2020年的规划任务和目标,其实就已经很明确了。我们真的没有被遗忘。”(文/汤晨琛 图/楚天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