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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三下乡】一片莓红,开启人生的第三种色调 ——丰峡村草莓种植第一大户佘扬付走上漫漫创业路
     夏至三庚数头伏,伏,是避暑之意。从确立初伏开始,一年便进入了最热的时间段,田野间的灌溉农活也迎来了考验年底收成的关键时候。

       7月18日,入伏的第二天傍晚,太阳余热未散,橘色的光晕带着灼热的温度铺展在广阔的田埂间,几十亩的草莓地到了一天中“打药”的最佳时机。趁着夕阳的光亮还能持续一个多小时,佘扬付掐好时间、抓紧速度开始打农药。妻子张朝俊站在田边不太熟练地操作着才买了一个星期的打药机器,一接上电源,佘扬付就赤着双脚手握农药浇管走进了草莓地里。

      阳光从西侧照过来,投在佘扬付黝黑的皮肤上,上身一件红色长袖大褂,下身一条深蓝色短裤,他赤着脚,弯着腰,一手牵引农药管,一手持紧喷灌杆,尽可能将给每一株草莓苗“吃上药”,以防黄萎病在草莓棚里滋生蔓延。

(图为佘扬付在草莓地里打农药)

(图为佘扬付在草莓地里劳作)

“重新开始,一切似乎又回到18年前”

      佘扬付所在的丰峡村,是中国地图上一个特别的存在,而他,是特殊农民群体中的中一个小小缩影。

      1993年三峡百万移民迁移工程启动,2000年8月,来自重庆市巫山县的625人迁移到长丰县水湖镇,独立建制设立丰峡村,佘扬付就是最早迁到丰峡村的一批移民。25岁的佘扬付带着一家六口人,跟着巫峡区的一众乡里乡亲从重庆山区一路向东、乘船而下来到安徽江北的一片大荒地上。

       从背靠巴蜀崇山到落脚皖江荒地,建新家、修新路,开始“第二故乡”的生活,坚定的是响应政策号召,迷茫的却是该怎么开始新生活呢?三峡移民,决不仅是人口的简单重组,它对于个人来说是命运齿轮的巨大转换。环境的陌生、方言的不通、工作的更换乃至饮食的差异,这远远不是宅基地和耕地的政策补给能够填补的空白。

      18年前佘扬付在重庆巫峡是个地地道道的木匠,打得一手好家具,每天习惯了和木头打交道。到了合肥丰峡,一大家子人生地不熟,一双儿女两岁还不到,正是嗷嗷待哺的年纪,佘扬付只能选择转行,从基本的体力活——瓦工做起。从25岁到40岁,一做便是十余年的光景,这十余年里跟着同村人走南闯北四处打工:北京、新疆、内蒙、广州……这个来自巫峡山区的年轻人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遍大半个中国。

      2017年4月,佘扬付和包工头吵了一架,四十多岁的年纪,闯荡了二十多年,时光却没能磨平重庆人性格里独有的棱角——火爆直率。不惑之年的岁数对于佘扬付而言,留下的却是太多疑惑。一场吵架之后他回到了丰峡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18年前,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养草莓就跟养小孩一样,得用心”

      回到丰峡村,佘扬付发现村子里与往年有些不同——农田上不再全是绿泱泱的小麦,田地里多出了第三种颜色——莓红色。这样的红让他有些心动。

      16亩土地、两口井、26万的投入。决定开始草莓种植后佘扬付和妻子一起一家家上门和地主说话拉人情,把每亩地的租金谈到了800元一亩。加上长丰县县政府农业产业精准扶贫补贴的2万多元钱,佘扬付的草莓地算是办起来了。

      温度、阳光、水是农业种植的三大要素,草莓喜光、不耐旱、不耐寒、保鲜期段极短还容易患病。用佘扬付的话说:“草莓娇气得就像个小孩,渴了就给它喝水,饿了就施肥,生病了就打药,用心照看才能健健康康长大”,日常除草打药灌溉的农活就足够夫妻两忙上一整天,要是碰上了梅雨季节就只能望雨兴叹,期盼着雨季尽早过去。

      2017年的冬天,合肥全境连下了一个星期的暴雪,草莓处在坐果期,佘扬付家四个草莓棚都被压垮了。夫妻两站在草莓地里,满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冰凉凉的雪盖在了16亩草莓地上,也盖在了佘扬付的心上。雪停的当天,夫妻两和儿子三个人在地里白天连着晚上紧急抢救了30个小时。一场雪过去,留下的是近十万的损失。

(图为草莓大棚景)

“穷归穷,努力干生活才有保障”

      “都是农村人,穷归穷,该干还是必须得干,不干不行啊,不干生活没有保障”,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佘扬付从木匠转做瓦工、再到草莓户,经历了三个行业的转换;生活的底色从柚木到水泥灰再到莓红,三个色调的进阶跨过了一段世纪性的移民工程,他、他的一家人、还有整个丰峡村都烙上了时代的印记。

       今年佘扬付增租了4亩草莓地,20亩的面积拥有量使得他一下子成为了丰峡村草莓种植第一大户。如今草莓的“脾气”他终于算是摸准了,可技术性的问题还在慢慢跟着村里的老师傅学,看着近年来势头正热的网商销售,佘扬付选择先观望。一家的希望都寄托在20亩草莓上,收回本是佘扬付今年最大的指望。在外打拼的十余年让佘扬付明白:“市场环境是不断变的,天气也是没法子控制的,种植户能做的就是用心把草莓种好,红艳艳的好看、甜滋滋的好吃,那就不担心卖不出去了”。就在入伏的当晚,佘扬付忙着给草莓地进行夜间灌溉,直到凌晨四点钟才给这20亩的草莓地“喂饱了水”。

      农药水落在秧苗叶上微微颤动,天边透出的霞光带着草莓一样的红,落日的光影追随着佘扬付的步子一点点向前直到盖住整片草莓地,三亩地的农药喷灌工作在太阳完全落下的前一刻完成了。佘扬付打开自家凿的井水水管阀门,嚯!沁凉的井水冲刷着满是泥的手、脚,夫妻两再给打药机冲洗个“澡”,今天的农活算是收尾了,佘扬付开着三轮车载着妻子慢悠悠骑回家……

(文/张蕾  图/王玉洁 赵玮)